Shocking, horrible and speechless, uncomfortable, so much reflections to dig. This was my first feeling after watching the movie in the cinema ... a MUST WATCH MOVIE in my mind! Just unbelievably deep!
This picture was very mysterious - everyone is masked on eyes. What are the metaphors?
電影前半部分可以說是黑色喜劇:連篇荒誕無稽的大話,一個蓋住另一個,結果是:
血淋淋的廝殺結局, 恐怖、可悲,但又感覺好真實,太尖銳了,角色中的爸爸基澤說:“恐怖的如噩夢,但可惜不是一場夢”。好諷刺。
電影反映了一個事實:
噩夢不是來開玩笑的,遲早會發生的,如果不去正視!
換句話說,千萬不要這部電影看成是電影罷了,它是我們社會的寫照,或是警示,預兆!
非常精彩、深刻的電影!
人的潛意識真的還厲害,補習姐姐直覺感到富家人的小弟弟的畫中有畫,而且受過刺激,可怕的創傷,她還以為自己是扮了騙子,藝術治療師,但潛意識是不會騙人的,孩子的媽媽的反應已經speak for itself. 雖然媽媽並不知道孩子不是撞鬼,而是地下室的精神病人,窮苦的悲哀。
和《小偷家族》一樣,反應貧富懸殊的社會現象,日本,韓國的貧富懸殊比香港好些吧,那麼,香港的真實狀況,真的也是如此可怕?
What an alarming call!!😟😟😟
最可怕的一幕是基澤爸爸在花園血案中,看到自己的女兒性命垂危沒人理,樸社長只顧救昏倒的兒子,還帶著那幅厭惡窮人氣味的樣子,發狂一般的插死樸社長...
我很反對暴力,任何時候,暴力都是錯誤的,不論你多有理由,這是我的認知。此時此刻,我真的不知如何看待...,以暴力换暴力,階級鬥爭的白熱化,比"南北韓核武器戰爭"更可怕。其實,這不是電影故事那麼簡單,貧富懸殊的戰爭,在世界各地已經發生無數,電影是巨大的隱喻故事,提醒世界的領導人,how to prevent history from just repeating itself. 😒😞
電影的配樂精彩,詭異,有伏筆的意思,懸疑,驚懍。
好多隱喻:
1
電影用富家的大窗裡窗外和窮人家的窗外窗裡做對比,非常強烈,特別是那場豪雨,展示出富人家安穩如天堂,party的天堂,卻是窮鬼的人間煉獄!
2
英文PARASITE,沒有提到誰寄生於誰,我認為有雙重含義:表面是窮人寄生於富人,內涵卻是諷刺富人也是寄生於窮人。
原來,皮亞的影評也說:《上流寄生族》(PARASITE)一網打盡上流與下流人,同屬寄生,恥笑荒謬的世態。
集體潛意識的共鳴。
3
这篇文章: 又有一番看法:
这篇文章: 又有一番看法:
想深一層,《上》真的只是單一在社會階級的問題嗎?在電影底下其實交織著另一層隱喻。距離拉回一點,發生在這兩家人的問題也大抵寓意在韓美關係上。其實在奉俊昊過往的電影也有不少批判這命題的痕跡。在《殺人回憶》(Memories of Murder) 尾段,南韓警方想透過美國的基因化驗協助找出兇手,結果徒然。又或者在《韓流怪嚇》(The Host) 內矛頭直指控美國人在韓國製造了「怪物」。導演骨子裏最關心還是國情。
其實,《上》存有不少與美國有關的暗示,例如大宅的牆上掛了一則表揚朴先生在美國成就的報道、兒子喜歡的印第安文化、朴太太所說的一句「美國貨應該比較耐用吧」。
從韓戰爆發之後,南韓變得倚賴美國。這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所謂寄生,就是不能擺脫其中的關係,也就是現在南韓無法擺脫美國控制的田地。其中一個角色嚷着「Respect ,Respect」的口號,其實心裏很想擺脫這寄生的的關係。或許那個被不平等對待的,在今天仍然埋在地底,但電影寄語他終有一天,能夠輕輕的踏出一步,重見天日。
話說回頭,寄生蟲的定義是那生物依附在宿主而獲得養份維持生存。在韓美的關係中,雙方都互有好處,所以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寄生蟲呢?
4《小偷家族》體現窮人也可以很溫馨,有愛就是家,人的真善美和金錢、血緣無關係,對階級鬥爭沒有那麼強烈的批判。
《寄生上流族》好像在說:
當底層的人出頭渺茫,地位高的人因不自覺傷害了底層的人的自尊時,可能會導致很多憾事,可怕的暴力就此發生, 具有更強烈的批判性。富人的暴力是通过表情和语言,激发穷人的暴力,血腥的暴力!
5
電影中爸爸的計劃失敗的遺憾,他後來發現,有計劃和無計劃都一樣,因為出了大事,噩夢成真,是他自己對他家族命運的寫照,也是他"樂觀",到時先算,或逃避的表現,或一種自我安慰,阿Q精神。
兒子大命不死,決定要一步步靠自己出人頭地,奇妙的救出爸爸 ,是他的動力。更加要有計劃他的人生。這是相當正面的信息,成功與否,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當然,電影背後諷刺韓國政府對扶持貧窮的不足,富人越富,窮人為了生存,也可以不擇手段。人性的弱點,暴露無遺。
皮亞寫的好透徹:《上流寄生族》不是要為了社會徘徊在貧窮線的人平反,而是無論貧富,都存在著不值得同情的寄生蟲。
想起這篇文章:(江迅的影評:63 UP - 人生的最大財富是愛)
史上最長的紀錄片,每隔7年在訪問那些7歲時訪問的人:
該劇的拍攝,以第三者,即旁觀者視角記錄他們人生經歷,有的家境優越,有的出身貧寒;有的提早輟學,有的學歷頗高;有的天資聰明,有的從小愚鈍。不過,影片透露的人生哲理正是:幸福的鑰匙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裏。人生不是靠來自哪一個階層決定的,而是由一個人正面積極向上不斷自我重塑蛻變而成。觀眾透過他們的成長過程,發現人生的最大財富卻是愛。
詳細閱讀:
https://www.donnadreamhypnosis.com/2019/07/blog-post_6.html
https://www.facebook.com/donnawinter2000/posts/10214497039885238
https://www.facebook.com/donnawinter2000/posts/10214497017484678
Referenc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Mq6CbthIrA&feature=youtu.be
💧影評💧寄生上流:驚艷到想看三遍|劇透|伏筆說明|深度解析|
https://wealth.hhket.com/article/2387740/%E7%A9%8D%E8%87%A3%20-%20%E3%80%90%E4%B8%8A%E6%B5%81%E5%AF%84%E7%94%9F%E6%97%8F%E3%80%91%E9%9B%BB%E5%BD%B1%E8%A3%8F%E7%9A%84%E9%9A%B1%E5%96%BB%E3%80%80%E7%AA%AE%E4%BA%BA%E7%84%A1%E6%B3%95%E6%89%93%E7%A0%B4%E7%AA%AE%E5%AE%BF%E5%91%BD%E5%97%8E%EF%BC%9F
電影裏的隱喻 窮人無法打破窮宿命嗎?
https://www.hk01.com/%E7%9F%A5%E6%80%A7%E5%A5%B3%E7%94%9F/343129/%E4%B8%8A%E6%B5%81%E5%AF%84%E7%94%9F%E6%97%8F-%E7%A5%A8%E6%88%BF%E5%8B%9D-%E8%88%87%E7%A5%9E%E5%90%8C%E8%A1%8C-%E5%8A%87%E6%83%85%E7%A5%9E%E5%B1%95%E9%96%8B-%E6%83%B3%E5%90%91%E4%B8%8A%E6%B8%B8%E5%8D%BB%E8%AE%8A%E4%B8%8B%E6%B5%81
想向上游卻變下流
《上流寄生族》:導演眼中豈止貧富階級的問題?
家明雜感:《上流寄生族》(一):上層建築
【明報專訊】奉俊昊編導的《上流寄生族》(Parasite),
是場血淋淋的「空間政治」角力。
容我這個無牌經紀,
帶大家參觀一下戲內豪宅。
本周先談「上層建築」,
你會發現,它滿金玉其外的。
(一)二樓
從豪宅的大廳拾級上二樓,那裏未必最寬敞,卻是最私隱所在。
樸社長(李善均飾)有句名言:「我最憎人踩過界。」愈有錢愈有條件談私隱。二樓,是樸家四口最涇渭分明的空間。大女兒多惠(玄升玟飾)、小兒子多頌,每人一個大房。中產階級對孩子溺愛有加,自然把最好的給與他們。
孩子的房間,面積比金家四口住的地庫單位還大。多頌的房間燈色暖和,裏頭擺滿玩具、書本。房中央掛起印第安帳幕(母說他去年迷上印第安文化),多頌伏在地上畫畫。多頌是全片最讓人看不通的角色:他在屋內兩次見「鬼」;與女管家(李靜恩飾)私下通短訊。他當過童軍,看得懂燈光的摩斯密碼(「救我」)。多惠說,弟弟的心理問題是裝出來的。如是,多頌或許在seek attention。他後來為何就範,開始依順?很簡單,繪畫治療師Jessica(角色金姬晶的另一身分),天天來抱著他悉心教導。小男孩嗅著大姐姐身上氣味(氣味是本片關鍵詞),不歡喜才怪。
多惠呢,她的房間也大,私隱度高。門一關上,她與補習老師Kevin(角色金基佑另一身分)鬼混。多惠雖未成年,她標致、情竇初開又帶點反叛。很多人排著隊想當樸家女婿,包括前補習老師帥哥阿明(樸敘俊飾),敢說他跟多惠有一手;以及本來替阿明負責「看管」多惠,到頭來「監守自盜」的金基佑(崔宇植飾)。無他,得「多惠」者,得天下。即使阿明他日在國外學成歸來,生活亦不可能像樸家般奢華。在經濟不景時候(對白說一保安崗位有五百大學生搶),哪個少男若有幸入贅樸家,肯定一輩子夫憑妻貴。
金基佑此補習老師角色,有點來自森田芳光名片《家族遊戲》的松田優作,同樣以非一般教學法,深得望子成龍的中產父母歡心。金基佑自從進駐樸家後,多惠給他逗得甜絲絲的,一個小節很可愛:多惠見Jessica來面試,以為她是Kevin老師女友,醋意大發。 Kevin安撫她,若把Jessica比喻為玫瑰花,多惠則是……他把答案寫在筆記本上,觀眾不知道。多惠聽罷,立即喜不自勝。 《上流》全片充滿懸念、驚奇,在最懸的關頭,連我們亦被蒙混過去。
金基佑初段成竹在胸,因為計劃水到渠成。說金家四口是個「騙子家族」沒錯,他們的確是不擇手段的。奉俊昊的電影好看在於,他沒有是枝裕和的道德包袱。事實上,《上流》的世界我們怎會陌生?倘若,努力升學只有一個目標:爬社會階梯。然後你發現捷徑擺在面前了,用不著苦讀經年,一下子就能鯉躍龍門,不急功近利才是傻瓜吧?於是,偽造大學畢業證書(假學歷有多麼便捷,不妨請教我們尊貴的建制派議員)、扮鬼扮馬、逼走親信、色誘懷春少女,幻想入贅豪門……統統是手段而已,不成問題。
《上流》篇幅剛過一半之後,筆鋒急轉直下。金家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再響亮,他們的計劃接連挫敗。父親金基澤(宋康昊飾)參透出「沒有計劃才是好計劃」的道理,兒子基佑信心盡失。 《上流》前半段信「人」,後半段信「命」。命運折騰人起來,完全不留餘地。
「上流」與「下流」鴻溝
回說多惠的房間。差不多片末,基佑再次踏足,他連親熱都提不起勁。那時候,樸家正舉行多頌的「即興」生日派對。基佑從多惠的窗口往下看,令他意識到什麼才是有錢人的排場。 「我融入這裏麼?」(Can I fit in here?)基佑自問。 「融入」二字,在他口裏出現過兩次。第一次,金家四口成功「逆權侵佔」後,他看到妹妹姬晶(樸素丹飾)在浸浴看電視後有感而發,覺得她融入豪宅;第二次就是上述的失意自問。 「上流」與「下流」的鴻溝,中間包含的細節太多(氣味,衣服燙貼,社交圈子……)。這個,不是「侵佔」能解決的。
金家四口的突然頓悟,原因之一在於一場豪雨。 《上流》的剪接極多神來之筆,有時屬於連戲的趣味──如多惠片初被基佑「把脈」,她心如鹿撞,鏡頭拍著她手指在撫弄作業簿。鏡頭一剪,是其母在數錢,兩鏡頭脗合的是:「手指」與「紙」。另一些時候,《上流》的剪接有助對比貧、富之極端世界。豪雨之夜,金氏三口無家可歸,流落體育館的臨時收容中心。這邊廂人聲鼎沸,災民在搶物資、衣服;那邊廂的豪宅異常清幽,樸太太(曹汝貞飾)心情大好,在巨大的衣帽間選衣服,開展美好一天。
差點忘記了,豪宅的二樓,應包括樸氏夫妻的私人空間。只是,奉俊昊把觀眾摒除在「主人房」禁地之外,不許我們「踩過界」。衣帽間、睡牀曇花一現。當然,看不見睡房不等於沒「房事」。 《上流》富有夫妻,一次把「樓上的事」帶到樓下去,證明尚有情趣(妻子:「順時針唔該。」是全片最絕對白!)。反觀金氏夫婦,全片一直沒有「性趣」。另,關於豪宅的「看不見」,可有留意,影片一直沒拍過樸家的抽水馬桶?相對窮人住處,「吃喝拉撒睡」(動物性)佈局一眼看穿(影片首場戲,免費的Wi-Fi信號在馬桶旁邊找到);豪宅之「藏污納垢」處,在《上流》被收藏得十分巧妙。
(二)地下
看過自知,《上流》豪宅的地下大廳,闊落得不可思議。簡直是我等香港蟻民之夢寐以求。
大廳對出的落地玻璃景觀,是一片綠油油花園。事實上,大宅應是給花園圍著的。從飯廳的窗戶看出去,室外放有桌椅(樸太太首次出場前在那午睡),一樣的綠草如茵。樹木把豪宅重重包圍,幾乎與世隔絕,保留最高私隱度。金家成功進佔後,基佑在草地曬太陽、看書;窮媽媽清淑(張慧珍飾)在那裏玩鏈球!壯碩的她,曾是鏈球冠軍選手。運動員短暫生命,沒給她換來富足生活。而她的鏈球造詣,之前窩居在地庫技癢太久了,至此終可舒展舒展。
金家四口在豪宅,晚上最享受的,就是一邊觀賞大廳的花園景觀,一邊大吃大喝。室外正好下著雨,在大廳內尤其舒適暖和、安全感。奉俊昊蠻會跟這家人開玩笑的,他們本來的地庫房間,同樣有窗外「景觀」(影片的第一及最後鏡頭)。即是說,他們大費周章搞出騙局;說穿了,不過是由一扇窗的風景,換上另一扇而已。
金家那個由長方形窗口,它不多不少切合《上流》攝影的CinemaScope比例。別小看這扇「闊銀幕」窗,在豪宅看雨景,金家的「景觀」,亦諷刺地多次跟「水」有關:一是醉漢經常在窗前小巷撒尿!金氏父子本來不敢造次,直至他們賺到錢後,回復點自信心,基佑便要找醉漢算帳。他本來想用「供石」砸對方的(!),後改以瓶裝水攻擊。從姬晶手機的鏡頭看出去,金家「寒舍」窗外,上演了一場荒誕但優美的潑水慢鏡舞動。二是豪雨把地庫房間淹沒,雨水從長方形窗口湧進去。樸家在高地,金家在低窪(金氏三口冒雨從豪宅徒步回家,不斷往下移動)。一場暴雨,是富人的恬靜景緻,卻是窮鬼的人間煉獄。
樸家的大廳簡約、雅緻,崇尚現代主義美學。混凝土、木材再加大塊玻璃,採光極充足。管家說,大宅出自著名建築師南宮之手。畫面此時,插入一張南宮的黑白照片。鏡頭雖短促,但逃不掉我的法眼,奉俊昊在畫面加入小「彩蛋」──照片旁邊有幅希治閣細小肖像。把希治閣與南宮放在一起不差,希翁擅於精密計算,是構建故事的「建築大師」。 《上流》佈局懸疑、配樂詭異(一例是基佑初到豪宅的鋼琴音樂);劇情峰迴路轉,看開首猜不到中段,中段猜不到結尾,大有希治閣的驚慄片神采。
《上流》兩家人兩間屋,We are what we live。房子像人物般有不同個性。把場景當成「角色」看待。為不同樓層間隔空間,賦予豐富的想像及象徵,俱有希翁《觸目驚心》(Psycho)味道。另外,以「供石」作為一切引子,在三幕中點題出現。由供石引入豪宅、詭計、災難、結局。看似平凡的小小生活物件,貫串全片,扣緊懸疑、殺戮(基佑抱著它入夢,說「它纏著我」),這不正是希翁作品常見的MacGuffin道具?
樸家的大廳,還有什麼裝潢的細節?初看的確很具氣派,再細看,卻像見過不少中產家庭,富裕而有欠內涵(呵呵,這是多年來收看有線電視樓盤節目而得出的結論)。廳中不大看到書櫃及書本。二樓多惠、多頌的房間有藏書,惟未知詳情,不知會不會全部是「補充練習」。飯廳正對的一面牆,牆上有個巨大飾櫃。櫃內放滿瓷器擺設,被射燈映照,看上去品味相當平庸。飾櫃固然不是重點,反而該面牆中間有道漆黑、看不透、極陰森的門,直達地庫的儲物室,更耐人尋味。這留得下週詳談。
貧富恩怨 共生關係
樸氏夫妻似乎不大知性、不尚閱讀,收藏品又見乏味。在大廳裏頭,倘若賓客來到,你以為他們最以何種展示自豪?想必是打門口進來,立刻看到的新婚照及家庭合照,憑影像便足以傳達「郎才女貌」、「家庭和諧」及「夫妻恩愛」信息。牆上還貼有多頌的塗鴉繪畫,基佑初到樸宅,少不免跟樸太太附庸風雅(把自畫像看成是猩猩畫)。 「家庭價值」之外,一家之主固然以事業為重。樸社長的專業證書、他受媒體訪問的報道也貼在這面牆上。樸社長到底從事什麼研發的? 《上流》沒有詳述,只說他是IT公司社長。
我們倒從他的咖啡杯上,讀到他公司名字:Another Brick。天啊,奉俊昊又是暗裏向他喜歡的經典致敬乎? Pink Floyd《迷牆》(The Wall)的名句:「All in all you're just 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管你作什麼研究,體制一個部件而已。又或在暗示,《上流》的寓言,不過是滄海一粟。故事最明智在,富豪的嘴臉不難看,有時對人頗體卹。當然,表面上好好先生,骨子裏可以很偽善(樸社長叫金先生開車卻聲明不是面試)。 《上流》嘗試經營的貧富恩怨,他們的共生關係,比起很多一廂情願要為窮人「發聲」的口號式電影,堪細味太多了。
下回再談。
(《上流寄生族》二之一)
文//家明
編輯//蔡曉彤
家明雜感:《上流寄生族》(二):下層建築
【明報專訊】承上期,我這無牌樓盤經紀,繼續帶讀者參觀《上流寄生族》豪宅,這次看「下層建築」。若「上層」的按語是「金玉其外」,「下層」則是「別有洞天」。
三、地庫
二樓屬於四個家庭成員各自世界,夫妻的私人空間。上回忘了介紹,二樓曇花一現的,還有個狹小蒸氣房,有錢人太講究了。樸太太(曹汝貞)有次靜靜鑽進去,與金先生(宋康昊)商討管家(李靜恩)患肺癆的事。該場戲,以金先生一個眼睩睩的表情作結(「你有沒有洗手?」),十分滑稽。
地下是一家人的公用空間,分為客廳及飯廳。客廳落地玻璃對出一片大花園,清幽舒適,卻諷刺地發生過不少恐怖事。
飯廳對面牆有個巨大飾櫃,牆的正中央有道陰森的門,沿樓梯通往大宅的地庫。
地庫顯然功能至上,裝潢立即沒有樓上兩層考究,而且不見天日。 《上流》匆匆一瞥,地庫主要用作儲存。香港人這方面最在行,電視介紹樓盤的節目,說來說去不外乎「儲物」二字。都說「眼不見為淨」,平日的「窗明幾淨」,就靠妥善收納得來。 《上流》地庫什麼都有,儼然是樸家慾望的大本營,所有不方便展示的(有別於證書及婚照)全在裏面:一是日用品、食物,包括大罌大罌的自釀梅子汁。二是季節性東西,如聖誕裝飾,用不著時先放地庫閒置。三是雜物,樸家有次去露營,樸太太著管家在地庫張羅,包括找投影機!中產階級總是多多姿整。
地庫是「下女」的範圍,樸社長不曾涉足。樸太太終日在家也懶得落去,除非有不可告人之事──金姬晶(樸素丹)扮成「海歸」藝術治療師Jessica來為樸家小兒上課。樸太太未知少女虛實,於是去地庫叫管家借送梅子汁監視。誰料說時遲那時快,樸太太回到飯廳,即時被小兒子多頌嚇一大跳,觀眾看得捧腹大笑。
空間被發揮得淋漓盡致。 《上流》樸家豪宅樓高幾層,連接的階梯有時可締造懸念。樸太太被小兒子舉動嚇倒是一例。另一次是把視點倒過來,樸太太口述,小兒子一年級的生日夜,在雪櫃旁席地而坐吃蛋糕,竟然在漆黑的地庫入口見到……說奉俊昊鬼馬沒錯,中產家庭溺愛傳宗接代兒子,過生日每每隆重其事。偏偏,樸多頌幾歲人仔,兩次生日,就有兩次可怕回憶(吃的還要是同一款他最愛的蛋糕),日後一定是童年陰影。話說回來,飾演管家丈夫吳勤世(多諷刺的名字!)演員Park Myeong-hoon,受導演青睞,是不是因為一雙十足十「餘子明」的大眼?夜裏,他慢慢從地庫樓梯爬上來,雙眼瞪得老大,加上震慄配樂,不給他嚇死才怪。
地庫不見天日,陰陰涼涼,應該有屬於那裏的(發黴)氣味?樸家地庫,不難令人聯想到金氏四口的地庫窩居。
金家其實EQ極高,他們四人裏應外合、以退為進,擅於打心理攻防戰。 《上流》開始不久,母親清淑(張慧珍)、兒子基佑(崔植宇)、女兒姬晶三人,把滿口怨言的薄餅店小姐消磨得頭頭是道。後來對著樸家,金氏摸準富人心結,不停編造謊話,對細節一絲不苟(做出假公司名片,連字款及設計都照顧周到)。加上富婆樸太太入世未深、「young and simple」(基佑同學阿明語),金家漸漸成為樸家的「信任鏈」。順帶一提,成就「信任鏈」最後一步棋的「肺癆」事件:各人互相配合,慢鏡、交替剪接(排戲與真實)及巧用古典音樂(配樂Jung Jae-il應記一功),完結畫面是金基澤從垃圾桶檢出「茄汁紙巾」,調度令人歎為觀止。
然而金家千算萬算,卻算不出「氣味」之關鍵。低下階層有陣「除」,我們很清楚。天熱最怕坐公車,麻甩佬一身酸縮味,叫人敬而遠之。固中滋味,不用逼公車的上等人、不會用八達通的香港特首不會知道。該味道怎樣形容? 《上流》樸社長:「是過期蘿蔔乾的味道。」
金家的味道來自哪裏?姬晶說,沿自他們住的地下室,一天搬不走,一天都會給氣味纏著。金家的地庫窩居,就像樸家的儲物地庫,是「下人」生活範圍。 《上流》第一場戲,金基佑找免費Wi-Fi訊號已帶我們走了一圈:從涼襪的衣架開始(首尾呼應的瑣碎物件),看見全屋滿佈雜物(「斷捨離」只對充裕階層有意義),地上還放滿待摺的薄餅盒。地庫窩居只有兩個房間,夫妻及兄妹各佔一所吧。洗手間的設計最特別,不知哪來風俗?抽水馬桶安裝得高高的,很搶鏡。好奇一問,男人如何站直尿尿?寓意金家男子站不起來?金家「馬桶」非常重要,緊急時供一家人「安身立命」。第一場的Wi-Fi訊號在此找到(看智能電話多偉大!它隨時把我們從殘酷現實中解放出來)。後面一場暴雨,金家被洪水淹沒。姬晶壓坐馬桶,防止污水噴射。四周已如人間煉獄了,她冷冷的點根煙,才討回點內心平靜。
《上流》具有希治閣風味,不說不知,抽水馬桶亦可以很Hitchcockian的。希翁1960年傑作《觸目驚心》(Psycho),據說是美國影史上首部展示抽水馬桶的電影。真沒想到,如此日常又必須的設備(某些文化語境中更像徵「文明」),在「larger than life」的影畫世界,幾十年來一直避而不談。今天的電影算百無禁忌吧?抽水馬桶亦不常見。
四、神秘地下室
所以神秘地下室,也要多翻強調抽水馬桶。不然窮鬼最基本的「吃喝拉撒睡」生理需求,就呈現的不夠完整了。
《上流》以建築及空間來烘托階級懸殊,連劇情推進、全片最大懸念,也跟「空間」有莫大關係。
上回說,戲演到剛好一半(一小時左右),氣氛急轉直下,金氏「騙子家族」的如意算盤突然打不響亮。被炒的女管家冒著豪雨回來,把「逆權侵佔」的金家四口殺個措手不及。管家前面一直沒有名字,這時我們才知她叫「文光」。 《上流》戲初第一次交代樸社長回家,兩個很快的鏡頭,充分說明「奴僕」對「主人」之服從:社長回來,三隻小狗立即跑過去;畫面一剪,是向著相同方向急步前行、笑容可掬的管家特寫。悲哀啊,人連寵物也不如。三隻小狗各有名字,牆上有牠們合照;牠們得到無微不至照顧,飲食習慣完全不同(一隻註明要吃蟹柳)。反而女管家,來到中段才叫得出姓名。
文光折回,帶出豪宅地庫之下,原來另有神秘地下室。地下室環境比地庫更不堪,除卻生存基本設備,就只有連接大廳的燈掣,能打出摩斯密碼與外界單方面聯繫。她把生意失敗的丈夫吳勤世寄養在那,已有四年多光景。天外有天,人「下」有人,金氏四口竟然比下有餘!吳勤世才是真正呼應戲名的「寄生蟲」、「上流寄生族」。一如金基澤在戲初吃麵包時看到桌上小強,命賤如泥,死不足惜。
文光被迫走後,通往地下室的門被擋住,吳勤世在下面捱餓一段日子,直至她回來給他餵奶!餵奶又是戲內另一抵死設計。一是「寫實」吧?文光一直偷雞摸狗式飼養夫婿,喝奶大抵最乾手淨腳,營養又均衡(難道還要四餸一湯乎?)。二來,男人喝奶太荒誕。口腔期、長不大的男性形象,一下子給勾勒出來。別說我多心,你以為樸社長很成熟?他某夜下班回家,從雪櫃拿出紙包啫喱(?),也是啜啜啜的好不快慰。南韓社會愈是父權,出色的韓國片愈是愛挖苦「男人形象」。宋康昊演出不同電影,不正正是在「小男人」及「大男人」之間,不停遊走的一流演員?
《上流》的男性自信,全部跟經濟有關係。清淑:「因為有錢才好人」。同道理,因為有錢,才是「正常」男人。影片橋段有一處暗藏的妙筆:台灣「躺著也中槍」。對白兩次提到,有人因為銷售台灣古早味蛋糕而身敗名裂,包括寄生在地下室的「畸男」吳勤世。吳說自己享受地下室生活,是習慣了飯來張口?還是被大耳窿追債嚇怕而內化一切?關於「台灣蛋糕」,奉俊昊是信手拈來吧?借幾年前在韓風行一時美食,諷喻生意人及消費者的一窩蜂現象。
管家文光說,建築師南宮先生以地下室設計為恥,原因沒有詳述。地下室是應南北韓的對峙局面而生的,本為自保(想起另一深受希治閣薰陶導演,大衛芬查的《房不勝防》),到頭來淪為窮鬼溫牀。香港沒有南韓的戰爭威脅,不過高官名流的豪宅同樣有很多地下室,不少更是僭建。坦白說,以香港對生存空間的超敏銳觸覺、堅尼系數冠絕全球而言,要想像出一部我們的《上流寄生族》不難。關鍵只是,電影人有沒有此願景。
五、結語
《上流》最大的災難,正是樸社長「踩過界」的焦慮。
本來最底層、最不見天日的東西,走上地面來了。 「東西」也者,可以像《上流》來自神秘地下室,或可藉喻,來自我們的慾望、潛意識。平常各安其位沒問題,一旦搞混了,後果不堪設想。
中產階級的秩序,對暴力潔癖、「眼不見為淨」的美學如此脆弱及迂腐。那邊廂供石狠狠地往腦袋砸去,這邊的大提琴繼續附庸風雅。大難臨頭,幾個家庭仍在暗裏比併子女的才華。 《上流》最後一場戲,兩個鏡頭過目不忘:(一)殺戮在清幽的花園上展開,血濺在餐桌麵包上。本來色調極溫和的中產世界,突然染上一抹刺眼的鮮紅。 (二)一個角色被燒烤叉活活插死,有錢人寵慣的狗,迅即回復「原野」本性,搶著吃叉上的香腸。奉俊昊的殺戮、死亡,就是如斯荒誕!
階級的鴻溝,「在沉默中爆發」了,之後呢?
金基佑:「地產大鱷太聰明」,他們想盡辦法洗刷豪宅上手主人的生活痕跡、存亡細節。三層高的寬敞空間,很快成為另一個核心家庭的安樂窩。進駐的是一家德國人,巨型飾櫃的陳設不同了,換上一系列酒杯,品味似乎也不敢恭維。金家長子基佑,思父深切;他給自己許下承諾,把「事業」、「大學」及「婚姻」等人生目標拋諸腦後,立心要賺很多很多錢,把豪宅買下,救贖父親。
結果? Until then, so long。 《上流》完結前把我們拉回現實。天真又千篇一律的荷李活主流片,與發人深省、久久揮之不去的睿智(藝術)作品,距離可以這樣近,差在一個畫面而已。
(《上流寄生族》二之二)
文//家明
編輯//蔡曉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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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vie chic movie style:《上流寄生族》有錢的人蠢,貧窮人的貪
【明報專訊】韓國導演奉俊昊(Bong Joon-ho)替韓國影壇完成了康城影展第一金,奪金棕櫚大獎,近20年來韓國導演林權澤、樸贊鬱、金基德和李滄東未做到的,奉俊昊做到了。 《上流寄生族》(Parasite)一網打盡上流人與下流人,同屬寄生,睨笑荒謬世態。
奉俊昊有的,是幽默感。幽默是創意的活水源頭。與韓國其他國際影展常客導演相比,奉俊昊的電影算是最有觀眾緣,所謂「緣」或者可說是「好感」,好感來自他炮製的黑色喜劇感。他的電影多從類型出發,例如殺人查案片、心理驚悚怪物片、階級抗爭片等,再嘗試從類型中突破常規,注入點滴獨特的幽默感。故事從影射韓國現代社會,到放大撕開人性醜陋,儘管每部電影故事不同,設定有別,但總離不開他的敘事核心——資本主義社會階級課題。要不是低下階層苦無出路鋌而走險,就是上流社會恃勢凌人弱肉強食。
奉俊昊的電影雖然看似充滿階級矛盾,但又不一定部部戲都有一個非黑即白的既定立場,或擺明偏幫某一類人,從他的首部長片《綁架門口狗》 (Barking Dogs Never Bite, 2000)開始,到《殺人回憶》、《韓流怪嚇》、《骨肉同謀》、《末世列車》、《玉子》,再到《上流寄生族》,貫穿全部戲都會發現,所有的錯,都是社會的錯,但社會環境制度千錯萬錯,也不及人性的惡。在《上流寄生族》上流下流的人骨肉同謀,共同承擔和享受惡果。
奉俊昊在《上流寄生族》設計了兩大場景,全片也只有兩個主景——是兩間屋。位於貧民區的巷弄盡頭,有一間建於地面以下的地庫屋,是主角一家四口父母兄妹共住之地。影片開始時,奉俊昊就急不及待帶觀眾「參觀」這間屋,鏡頭隨主角在屋內移動而緩緩掠過,見一家人席地而躺,連牀都沒有,室內七零八落烏煙瘴氣,隨著一家人的發現,鏡頭又一轉,聚焦到地庫屋的那一扇窗,透過窗戶剛好看到地面人的活動,一家人看見又有個醉酒佬在窗戶前撒尿,全都氣得紮紮跳。
奉俊昊設計這場「撒尿戲」,表面上想觀眾同情這一家居住環境惡劣,而且左鄰右裡絕非如一些電影把窮人區描述成人人守望相助那種虛假公式,「撒尿戲」的目的,是要讓觀眾看清,這一家的「諧趣」之處。
那場戲說到兄長立即跑到屋外與醉酒佬理論,父親隨後更盛滿了一桶水,準備撒向對方以示回敬。來到這關節眼,奉俊昊就耍戲法,來一個慢鏡撒水,讓全世界看著父親如何教訓醉酒佬時,對方竟然側身避開了那桶水,水勢持續,卻擊中站在後方的兄長。這場戲志在引觀眾發笑,觀眾又的確在笑,但笑聲背後,奉俊昊潛心想提示——由諷刺來完成,諷刺這一家最終自食其果。特別是父親和兄長二人。
攻心計 窮人走進富人家
你說《上流寄生族》攻心,是的,的確極攻心計。影片繼續發展,奉俊昊為這貧困一家,打開了一條通往玫瑰園之路,讓他們一起走進第二個場景——富貴大屋。大屋由名建築師設計,四周被碧綠樹林環抱。裏頭又住了一家四口,父母以外還有一對小姊弟。這個富人之家的「罩門」,是兩個女人,那個有錢婦人和青春期爆發的小家姐。有錢婦人終日疑神疑鬼,小家姐的心更被窮家兄長牢牢俘虜,連帶頑皮的小弟弟也被窮家妹妹收服。情節本來不易令人信服,但勝在處境巧妙,當有錢婦人逐步踏進貧窮一家設計的「掠錢」陷阱時,觀眾樂見大富之家被欺騙,因為人人多少都憎人富貴,見有錢人愚蠢如斯,就更大快人心。
《上流寄生族》刻劃的上層下層黑與白矛盾對立,從超現實寓言的《末世列車》移植過來。 《末世列車》的低下層工人在車卡尾部吃蟲吃糞度日,工人於是起革命,過關斬將最後打到上車頭,直搗富貴乘客車廂。上次靠工人奮勇覺醒,今次卻搬演另一個故事——《上流寄生族》不是要為社會徘徊貧窮線的人平反,而是無論貧富,都存在著可憐卻不值得同情的寄生蟲。
《上流寄生族》不單是奉俊昊經歷《末世列車》和《玉子》後,回歸韓國的製作,也是回到他本人價值觀概念育成的製作。 《上流寄生族》頗有他首部長片《綁架門口狗》的影子。單是兩部戲的開首,就異曲同工,《上流寄生族》開始時,鏡頭先是看見屋外街景,再往後移,得知剛才是透過屋中窗戶外望,鏡頭再拉後,才看見兄長坐在地庫屋窗前,向觀眾述說故事。 《綁架門口狗》也是由家中外望的樹林鏡頭開始,背景聽到狗叫聲,同時也聽到一把男人談話聲,鏡頭往後拉,見男主角站在家中露台,看著面前的樹林,跟電話中人對話。兩部戲都是由家的觀念開始,然後由故事讓這個家瓦解。
《綁架門口狗》的男主角雖然是教授,但一直賦閒待業,住在公共房屋,他情緒不斷受鄰居的狗叫聲騷擾,引發異常行為;《上流寄生族》的一家更是窮到燶,個個待業,得到朋友端來一嚿怪石,命運出現微妙變化。 《綁架門口狗》圍繞男主角居住的公共房屋發生,男主角走上天台想怒擲小狗不成,竟然又走進樓宇下層地庫密室,把小狗收藏。男人走上走落,其實都走不出這所樓宇、這個精神困局和心理迷宮。
峰迴路轉 創意盡現
《綁架門口狗》的困局式設計,在《上流寄生族》延續下去。富貴一家本來離家去旅行,怎知暴雨驟來,變成又要回家,無法外跑,小男孩嚷著要在花園架起帳篷,自困愁城,父母唯有奉陪,結果要瞓客廳,還按捺不住情慾,當著孩子花園帳篷做愛。奉俊昊把這一家的奇怪行為玩到盡玩到殘。當然,得到更大教訓的,是附在上流寄生的貧窮一家,從一個地庫屋困局,走到另一個大富死胡同,以為佔據大屋外的大草坪就成功爬上天梯,結果就如首場戲的一桶水被倒頭淋,從天梯跌落地庫,永不超生。
奉俊昊的《上流寄生族》,是他的階級懸疑劇的集大成之作,劇情峰迴路轉,創意盡現,處境設計奇特,深挖階級人性瘡疤,確是大師級的黑色喜劇。
文//皮亞
編輯//蔡曉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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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7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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