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荷里活

28 7 2019

和朋友一起去看
Once Upon a Time in Hollywood

兩位天王巨星，一個做過氣的演員，一個是他的替身， 好喜歡看Brad Pitt 和 Leonardo DiCaprio 的電影，久違的兩位我們喜歡的演員，於是慕名而看。

電影描寫演員的情感起落，背後的辛酸和壓力，演員的生涯的甜酸苦辣，尤其深入。
電影中拍電影的過程，猶如夢中有夢，好過癮。

沒想到李小龍也被人玩。

電影一邊輕鬆搞笑，另一邊是殺人慘案，驚心動魄之餘，又讓人笑破肚皮。

靈感源於鬼才導演 Quentin Tarantino 成長過程中，他眼中好萊塢的變遷，兩位主角由僱傭關係，到真摯有趣的友情，很有趣味。

好萊塢山的豪宅，原來危機四伏...

從前，有個荷里活， Quentin Tarantino，鬼才導演加上兩位巨星真的“玩轉60年代的荷里活”

Quentin Tarantino 華麗新作融合虛構情節和真人真事，玩轉60年代的荷里活

《從前，有個荷里活》（Once Upon a Time）就只有鬼才導演 Quentin Tarantino 才夠膽創作出來，玩轉電影界世界多年來的傳聞，製作出色而超級瘋狂。電講述發生在荷里活的故事，看似不着邊際，玩味十足。故事亦真亦假，虛構角色加插在真實發生的人間慘劇之中，再任由歷史揭開醜惡的傷疤。這套電影也是致洛杉磯和電影界的情書，正處於 Quentin Tarantino 導演生涯最成熟的階段，幽默諷刺的敍事，配合細緻的電影製作及 Brad Pitt 和 Leonardo DiCaprio 無懈可擊的演出。雖說是成熟的作品，但電影仍是走「Tarantino 式」風格，此刻充滿真摯感人的情緒，下一刻卻馬上搞笑。

事實如煙化開，Quentin Tarantino 帶觀眾走入殺人魔曼森（Charles Manson）猖獗的年代，特別着筆於1969年8月 Sharon Tate 和朋友被殺一案。他以自己的方式重現史實，首先交代1969年2月的某幾天，然後講述半年後殺人案真實發生的週末。 基本上，在兩個多小時內你幾乎都在想電影如何處理這些可怕的真人真事，可以說 Quentin Tarantino 滿善於從爛骨頭裏選到好東西。

電影中出現了多個真實人物，像 Sharon Tate（Margot Robbie 飾）、尼克遜時代影星 Steve McQueen（Damian Lewis 飾）、李小龍（Mike Moh 飾）、邪教組織曼森家族（Lena Dunham 飾演成員）等，但故事中心則圍繞着兩位主角的虛構友誼。Leonardo DiCaprio 飾演的 Rick Dalton 是一個情感豐富得誇張的電視西部片明星，他長期酗酒，擔心自己有一天會過氣；Brad Pitt 則飾演 Rick 的特技替身、司機兼好友 Cliff Booth，在影城時很敢跟李小龍對打切磋，但他好男人的形象背後藏有暗黑面。

兩位主角對手戲一流，充滿火花沒有悶場，簡直媲美《危險人物》（Pulp Fiction）中飾演拍檔的 John Travolta 和 Samuel L. Jackson。曼森殺人案常被視為一個時代的交替，而這兩個老派、Sergio Leone 風格的生還者帶我們進入另一個充滿未知的時代。

《從前，有個荷里活》有很多呼應 Quentin Tarantino 前作的地方，與事實相違的暴力之作《希魔撞正殺人狂》（Inglourious Basterds）、西部片《黑殺令》（Django Unchained）和《冰天血地8惡人》（The Hateful Eight）、向特技人致敬的《玩命‧飛車‧殺人狂》（Death Proof）等等。看電影的時候，你會發覺畫面在模仿以前的電視電影，而細節一絲不苟，像電台廣告和懷舊的日落大道牌。電影裏也不乏內心戲的時刻，像 Sharon Tate 獨自入戲院看自己與 Dean Martin 演出的《風流特務勇破迷魂陣》（The Wrecking Crew）。

每一幕都可以獨立來看，當 Brad Pitt 飾演的 Cliff Booth 出現在斯班農場（Spahn Ranch），他接載了一個想搭便車的嬉皮士（《Fosse/Verdon》演員 Margaret Qualley），駛到曼森家族的匿藏地。這是一種串連所有事件的敍事方式，Quentin Tarantino 甚至為其中一幕加入旁白，正因為他是 Quentin Tarantino，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隨意而散亂 ── 這就是電影的主調，像兩位主角在失落的洛杉磯遊歷，湊在一起的時候變得有意義。Quentin Tarantino 以獨特的風格帶給我們一個危機四伏的劇烈震撼，相信觀眾需要慢慢沉澱一下。

撰文： TIME OUT HONG 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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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明雜感：《從前，有個荷里活》（二） 好人一生平安 　【明報專訊】不用狡辯，在《從前，有個荷里活》，李小龍的確是給塔倫天奴擺上台了。李的出場，表面上點綴一九六○年代末的荷李活面貌，實則是為襯托畢彼特演的Cliff Booth。 　李小龍一場戲是頗匠心經營的。首先它是個一氣呵成的四分多鐘長鏡頭。李在片場等拍《青蜂俠》埋位，誇誇其談他的格鬥觀，眾人洗耳恭聽。可是長鏡頭的焦點，很快落到《從前》主角Booth身上。他聽罷李的偉論，輕蔑笑了一下。李不滿，邀他比武，兩人脫衣應戰。長鏡頭何時中斷？在懸念被揭曉時中斷──到底名不經傳的茄喱啡Booth，鬥不鬥得過功夫傳奇？ 　被寫成丑角 激嬲李小龍迷？ 　李小龍迷一定不快，據報李的女兒及遺孀都對《從前》有怨言。明白的，李在戲裏被寫成丑角，言行（包括他招牌吼叫）相當令人失笑。李小龍招積眾所周知，但應該沒有那樣小家吧？毫無武術家氣度。他對面的Cliff Booth呢？則酷到不行！悶聲不響，沉實有型，愛理不理。用不着大套理論，甚至不大操練，打起來貨真價實。功夫？兩個字，一橫一直。李小龍此綠葉在Booth旁邊，是「動」與「靜」，「空談」與「務實」，「張揚」與「沉穩」的對比……還有一點不好意思說：是「高大」比「矮小」。飾演李的Mike Moh，資料明明說他一米七五，站在一米八○的畢彼特旁，竟矮小一大截？ 　Booth最吸引人的是活得灑脫。李小龍那場戲如何出現？《從前》放了四十分鐘，塔倫天奴再次耍他的跳脫敘事本領。看到全段，我們才知是倒敘。原本的「當下」是：Booth應允老闆Dalton（里安納度狄卡比奧）回豪宅維修天線。天啊，畢彼特年近花甲，在銀幕上依然吸睛。雖說他肯定為演出加緊健身，但上天對男女也太不公平吧？想想多年來曾與他合演的尤物，多少早就色衰愛弛？他仍可赤膊上陣，展露一身橫練肌肉。Booth回到豪宅，身手敏捷，兩下已跳上屋頂！烈日當空下，他戴上墨鏡、點起煙，化身成在鹹片才成立的「健碩通渠水喉匠」，回想起剛剛Dalton的話。 　之後就是「過去」：Booth與卻羅素演的「老婆奴」監製Randy碰面（卻羅素同時是本片的narrator）。Randy介紹他工作，他在片場遇上李小龍。塔倫天奴還拍觀眾不夠混亂，在倒敘中再插入倒敘。Dalton在化妝車內，央求Randy給Booth工作，Randy提起Booth謀殺親妻的往事。畫面於是又跳到Booth曾幾何時與髮妻出海潛水。不過，該段戲沒有證實或否定「殺妻」的傳言。整段戲，直至Booth與李小龍比武，驚動Randy抓狂的妻子，才回到Booth「性感水喉匠」在屋頂的當下。該段往事，令他從此喪失當大茄機會。然他回首從前，只一笑置之。 　塔倫天奴拍《從前》，最享受是把Cliff Booth寫和拍出來吧，此角色簡直是聖人。他雖身處荷李活染缸，卻我行我素。他有勇有謀，具真本事（一幕隻身勇闖Manson家族大本營儼如西部片英雄），不求聞達，從不介意懷才未遇。他不會因為急色而失去理智，沒有佔順風車女孩便宜。他的打扮永遠是夏威夷恤、T恤及牛仔褲，稱身舒適，不需要額外行頭（對比Dalton的牛仔裝束）。他的「純粹」就是「紀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紀律」亦體現在他馴服愛犬「白蘭地」之上（最性感水喉匠也是最性感馴狗師）。Booth為過氣明星Dalton打點一切，頭頭是道，不存異心，樂天知命。他甚至是Dalton的情緒治療師，Dalton有時很孩子氣、情緒易受波動；Booth及時適當的安慰，是Dalton最忠誠的伙伴，是他生活最重要的緩衝。 　畢彼特可愛脫俗一角 　《從前》的Cliff Booth，更是結局「改寫歷史」的關鍵。Booth是畢彼特近年最可愛脫俗的角色。相對而言，狄卡比奧的Rick Dalton則入世得多。 　但也不得不佩服里安納度狄卡比奧，他外形大好，卻一早告別偶像派戲路。他自從伙拍馬田史高西斯以來，取代羅拔迪尼路，走剛愎男性戲路。《從前》由此去看，狄卡比奧有點一脈相承。他上次與塔倫天奴合作《黑殺令》（Django Unchained），演個面目可憎bad ass。這次在《從前》，他是有點愚蠢，因星運不濟而欠缺自信，很易抓狂的二線荷李活偶像。塔倫天奴借Dalton諷刺電影圈虛有其表，銀幕上英雄氣概，現實中弱不禁風，性格充滿缺點。《從前》去到end credits彩蛋，仍拿明星代言之偽善大做文章。Dalton其實人品不壞，心靈弱小而已。他的「戲中戲」由失準到成功，全片敘事，只有他一人擔負劇戲上「成長」、「變化」的功能了。 　塔倫天奴的文戲中看，Dalton幾段對手戲都來得十分生猛。如上周說，他與小女孩Trudi兩段戲，精彩得沒有話說。一個年長，一個年幼，後者竟然更世故成熟，又叫人看得津津有味。當然，《從前》核心鋪敘Dalton與Booth的關係亦有看頭，他們是對坦坦蕩蕩、相敬如賓的活寶：「more than a brother but less than a wife」。上次在電影看到如此和諧的buddy情感是幾時了？難怪《從前》的海報，兩人各站一方。在戲裏，他們各領風騷。 　同樣在荷李活大染缸，Sharon Tate（Margot Robbie）就沒有Dalton般機關算盡（當然她篇幅少得多）。初看以為她是dumb blonde，像她在戲院回看《風流特務勇破迷魂陣》自己那形象；再看似乎又不太dumb，充其量是純真。她雖出入比華利山豪宅，倒不虞有詐，開着名貴的保時捷，樂意接載路上截車的嬉皮女孩，告別時並誠心向她祝福。Tate是富婆，生活不憂柴米。她或許談不上知性，但不至於目不識丁。那天開車出省，她目的本來簡單：去二手書店買古本《黛絲姑娘》送給丈夫。哈代之名著，正是由Tate介紹給波蘭斯基的。十年後一九七九年，他拍成由娜塔莎金絲姬主演的同名電影；在片首打出「For Sharon」，把影片獻給亡妻。 　波蘭斯基的命運可會改寫？ 　然而，若一九六九年的血案沒有發生，波蘭斯基沒有因此而痛不欲生、念念不忘，還會有後來的《黛絲姑娘》？波蘭與Sharon的骨肉若得以誕下，今年都五十歲了。若夫妻倆一直恩愛如昔，他們一九六九年後的未來，將如何改寫？波蘭斯基還會因為性侵案件而逃離美國麼？ 　《從前》雖片長近三小時，故事內才不過三天。一九六九年二月八日星期六、二月九日星期日，兩天已佔去全片四分之三篇幅（約兩小時），可想而知戲劇時空多濃縮。然後一跳就是半年後，一九六九年八月八日星期五，即歷史上Sharon Tate及友人被Manson家族成員殘殺的一天。劇本在第三天敘事，刻意加上卻羅素的說書人敘述（前戲好像只用過一次，踢爆Dalton酒後駕駛被停牌）。由片上字幕加上旁白的口脗，一再詳細記載時間、地點（Cielo Drive路牌一再映入鏡頭）跟人物，驟看滿有紀實味道。萬萬想不到，塔氏此舉原來是作弄觀眾，令人對結局有錯誤期許。 　《從前》半年時空跳接，人物狀况有所改變。Dalton從歐洲衣錦榮歸，娶了個意大利老婆。他打算與Booth分道揚鑣，兩個人情投意合的關係將會改寫。也有不變的事物，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道具貫穿半年前、後：擱在煙盒內一支迷幻香煙。「迷幻香煙」又是塔倫天奴給觀眾開的另一玩笑，以為Booth吸了有什麼想不到的事情會發生…… 　至於那個非常離經叛道、不負責任的結局就不多說了。近來不知怎的，大導演都告誡觀眾別劇透，奉俊昊及塔倫天奴皆如是。關於《從前》，我最後想說的是，編導若能當上帝，在自家作品裏把現實中十惡不赦的PK大肆奚落及蹂躪一番，感覺一定很妙。難怪電影行檔仍舊吸引人。 　荷李活都是看與被看。《從前》末了，Dalton由艷羨鄰舍一雙璧人（看），到自己登堂入室（被看）。鏡頭放到高高的，我們看着眾人打成一片。影片的最後一個「what if」：Dalton的演藝生命從此將改寫？他有機會參演名導演下一部戲《浴血金鑾殿》（即「馬克白」）？ 　塔倫天奴為何作此選擇？Cliff Booth、Rick Dalton及Sharon Tate都性本善良。套一句晚近流行的話，也許是導演單純寄望，「好人一生平安」吧。 　（《從前，有個荷里活》二之二） 　文//家明 　編輯//蔡曉彤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31 7 2019

Booth (右)身兼多職，同時是老闆Dalton (左)的情緒治療師。Add cap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