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May 20, 2020

"我不等于我的抑鬱症"

抑鬱症的心聲:科大教授,患抑鬱症老師,再次獲頒教學獎。

雖然患抑鬱症,20年來,卻從未因因病情缺席任何片段課及推掉任何一樣工作。他說:“我不等于我的抑鬱症”


他已與抑鬱症搏鬥逾半生。教師若患上抑鬱症,有人視之為「不完美」,但抑鬱症不等於他,「如你看得到我,一直努力克服自身疾病,成為更好的老師及更好的人……你會在我身上看得到更多,並不止於一個教師」。

沒有人會認為抑鬱症是恩賜,但因此病,令他對別人情感更加敏感,容易與別人產生共鳴。

別人總愛叫抑鬱症患者樂觀點,開心點,他則認為,開心不是他會用 的形容詞,他會覺得滿足(內容),安於現狀。面對抑鬱症患者,毋須嘗試糾正他人的經歷,有時聆聽,已是良藥。

獲頒教學獎科大教授:抗抑鬱半生可算滿足

圖1之1 - 事隔20年,霍士德再奪教學獎項,他認為,大學課堂易讓學生匿名 . . . . . . (劉焌陶攝)

【明報專訊】一身白色恤衫,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今年獲校方頒發卓越教學獎的科大工商管理學院管理學系(商學教授)副教授霍士德 (Paul W. Forster)看着窗外的清水灣畔,談着家事。頭髮雖已斑白,外貌仍看不出他已值花甲之年,更看不出,他已與抑鬱症搏鬥逾半生。教師若患上抑鬱症,有人視之為「不完美」,但抑鬱症不等於他,「如你看得到我,一直努力克服自身疾病,成為更好的老師及更好的人……你會在我身上看得到更多,並不止於一個教師」。

小時遭欺凌自卑寡言 30歲方求醫

霍士德教授2000年來港,從小的願望是成為教授,笑言自己羨慕穿上白袍,成為理科的教授,怎料卻成為了商科及環境及可持續發展的老師,於科大執起教鞭。霍士德有一半中國人血統,遺傳母親的華裔面孔,小時候移民至加拿大及北美,因外貌被當地人歧視及欺凌,感到「it's not okay to be you(你做自己是不對的)」因而變得自卑、寡言。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易怒、易焦慮,直至30歲才首次求助正式確診,醫生為他處方藥物,其後見病情受控就不了了之。

單親獨力照顧子女 熱愛教學從不缺席

46歲時,工作遇上瓶頸,同年更與妻子離婚,變成單親爸爸,獨力照顧一子一女,開始嚴重酗酒,每日服用安眠藥,更曾試過每日喝掉半瓶伏特加,日吃數粒安眠藥。直至一日,他醒覺要摒棄陋習,毅然丟走酒瓶,怎料感覺猶如多隻蜘蛛於手上爬走,無法靠自身意志戒酒戒藥,便認真找醫生求助。經過藥物控制,輔以冥想鍛煉,他的病情得以受控。熱愛教學的他,20年來,卻從未因病情缺席任何一節課及推掉任何一樣工作。

20年後再奪獎 因病易與別人共鳴

他形容,抑鬱症會影響生活的每個點滴,「it's sort of like running in mud- it takes more effort to do things (似於泥濘中奔跑,做任何事都較費力 )」。他執教第一年,十分害怕被學生批判,習慣穿上外套教學,只因怕學生發現自己緊張得不斷冒汗。
縱然如此,任教首年,他已奪得教學獎項。20年後,他再獲校方跨學科課程事務處頒發卓越教學獎,他直言,沒有人會認為抑鬱症是恩賜,但因此病,令他對別人情感更為敏感,容易與別人產生共鳴。別人總愛叫抑鬱症患者樂觀點、開心點,他則認為,開心不是他會用的形容詞,他會覺得滿足(content),安於現狀。面對抑鬱症患者,毋須嘗試糾正他人的經歷,有時聆聽,已是良藥。

分享故事 望社會關注抑鬱

一晃眼20年,再次奪得教學獎項,同時首次與人分享他的故事。以往因社會污名及誤解,沒特意談及自己的病情,但香港經歷社會動盪、疫情肆虐,受情緒困擾、感到抑鬱的人只會有增無減,望社會重視。接受訪問,難免有人談論甚至質疑有患上抑鬱症的老師,他認為,「I have depression, but not I'm depression.(我有抑鬱症但不等於我是抑鬱)」。

明報記者

相關字詞﹕科大 霍士德 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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